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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名人与顾渚山茶的传奇故事

08-22

作者:任倩

六月的顾渚山,被新长出的紫笋茶枝包裹了起来,云烟氤氲下,仿佛浸在水中的翡翠。

“紫者上,笋者上。”茶圣陆羽留在《茶经》中的这一评价,让千年之前的紫笋茶成为宫中首选,也让那些茶的气息,山的气息,时间的气息,人情的气息,经过时光的淬炼,与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,在沸腾的汤水中,才下鼻息,又上心间。

茶,是古老中国象征之一,煮茶论道,品茶吟诗,简单的画面便能牵引出灿烂的中国文化。如果说这片小小的绿叶被赋予文化内涵起源于一座山,无疑,是顾渚山。

顾渚山是坐落在太湖边的一组群山,2500年前,吴王阖闾弟夫概来此察看地形,“顾其渚次,原隰平衍,可为都邑之地,故名”。千百年来,古木与青竹耸拔。方坞岕和四坞岕,大片大片的野生茶园在这默默生长,直到遇见懂它的人——陆羽。

相传,陆羽游历四方来到此地。长于烂石之上、阳崖阴林的茶,让他感叹“紫者上,绿者次;笋者上,牙者次;叶卷上,叶舒次”。故与皎然、朱放论全国诸茶时,断定“顾渚第一”,顾渚茶遂成唐朝贡茶。

于是,山脚下建起了大唐贡茶院,史上第一家皇家茶厂也成为世界茶文化发源地。鼎盛时期,这里“焙百余所,匠千余人,役工三万”,公元843年,贡额达18400斤。

如今看来,陆羽在《茶经》中说,“上者生烂石”,不无科学道理,方坞岕和四坞岕都围绕在碣石山的东西两侧,海拔五百米,常被云雾遮盖,受太湖影响,雨水丰沛,适合茶叶生长,而烂石富含硒等微量元素,生于烂石之上的茶叶更益于健康。

阳崖阴林,一方面满足茶树的光合作用,另一方面落下的树枝落叶,又成为天然的肥料,让茶芽粗壮肥硕、饱满似笋,色紫,而老叶则呈墨绿色 、且厚实,这的确是“砾壤”“黄土”之上的茶无法比拟的。

当地人爱惜此等珍贵的茶叶,一年一次的春茶采摘后,就砍截茶树的上半截,等待来年再生,保证茶叶最鲜的口感。

千年之前,陆羽隐居于此,研茶访茗,挑灯著述,撰写了《茶经》《顾渚山记》等茶文化的奠基之作。唐代,是长兴紫笋茶最辉煌的时期。史料记载,唐时有28位刺史,先后来顾渚山督造贡茶。刺史常以立春后四十五日入山,谷雨还,督促地方上组织采摘、新茶督造、及时递送。

而贡茶院的制茶工艺,也力求精细。陆羽在《茶经·三之造》中这样描述:“采之、蒸之、捣之、拍之、焙之、穿之、封之,茶之干矣。”首批完成后,用黄袱裹茶、银瓶鉴水,使驿马急送京都长安。“驿骑鞭声砉流电,半夜驱夫谁复见。十日王程路四千,到时须及清明宴。”唐代诗人李郢描绘的便是这一场景。

到了宋代,茶饼制作技艺步骤更为精致,宋法奢于唐法,经采择、涤濯、蒸、压黄、研膏、压模、焙火等工序精制成团茶。到了明代,朱元璋为轻徭薄赋,下旨改团(饼)茶为散茶,蒸青散茶、炒青散茶开始流行。明代制法延续至今,并发展出青茶、红茶等多种工艺。

“芽叶显紫,新稍如笋,嫩叶背卷,青翠芳馨,嗅之醉人,啜之赏心。”现代工艺制作的紫笋茶,依旧让人流连忘返。散茶芽形粗壮、厚实(紫笋野茶稍为细长),干茶色泽绿中带黄,白毫隐现;香型独特,蒸青多兰香,炒青为甜香,红茶、黄茶两种香型兼具。冲泡汤色黄亮、红亮、清澈,茶叶舒展呈底梗部朝下的花朵状,三泡不淡,五泡有味。千年之后,依旧滋味醇厚,余韵绵绵。

陆羽在这里构建起宏大的茶文化,这里的每一条山谷,每一泓清泉,每一片竹海似乎都在竭力接近艺术。

史书上说:“顾渚贡茶院侧,有碧泉涌沙,灿若金星。”这便是金沙泉,清澈明亮、口感甘洌,上游由三条溪流汇成一条长达十多公里的金沙溪,再绕着贡茶院、清风楼、木瓜堂、仰高亭等汩汩而去。

“泉嫩黄金涌,牙香紫璧裁。”杜牧在任湖州刺史期间,在顾渚山“修贡”时写下《题茶山》一诗,赞美“水好茶香”,水是金沙泉,茶是紫笋茶。“斯须炒成满室香,便酌沏下金沙水。”刘禹锡的诗句更是道明,紫笋茶配金沙泉已经是当时的标配。陆羽《茶经·五之煮》记录的“其水,用山水上,江水中,井水下。其山水,拣乳泉、石池慢流者上。”更是说明“沙泉水冲泡紫笋茶”是当时官方发布的最佳煮茶之法。

品茶、赏泉、吟诗、作画,丰富的茶文化内涵,让中国历史上那些令人仰止的名家们也在这片土地上稍做停留。

“大唐州刺史袁高,奉诏修贡”“使持节湖州诸军事刺史臣于頔,尊奉诏命”“刺史樊川杜牧奉贡”,数任湖州刺史在修贡期间题有摩崖石刻。目前,水口乡遗存的唐代摩崖有三地六处,西顾山有三处,题名刺史为袁高、于頔、杜牧;五公潭有二处,题名刺史为张文规、裴汶;霸王潭有一处,题名刺史为杨汉公。

今天,摩崖上当年的刻字依稀可见,引来日本、韩国、东南亚等国以及我国的台湾、香港、澳门等地茶人朝拜。

人们拾级而上,感受白居易笔下“珠翠歌钟俱绕身”的“境会茶山夜”盛况;体会袁高、杨汉公等朝廷命官为民请命的凛然正气;领略陆羽、颜真卿、杜牧、张文规、白居易、陆龟蒙、皮日休等名流雅士在顾渚山间赋诗吟咏时的倜傥风采。

抚摸这些凹凸不平、饱经沧桑的石刻题记,像是触摸到了那些逝去的岁月,看到了茶文化发祥地的明证。张文规《湖州贡焙新茶》诗里,写到了紫笋茶送达后皇家的兴奋:“牡丹花笑金钿动,传奏吴兴紫笋来”;钱起从京城归家,首先要会茶人,要品紫笋茶,留下了“竹下忘言对紫茶,全胜羽客醉流霞”;茶道之祖皎然是长兴人,更是在与友人饮茶时写道,“九日山僧院,东篱菊也黄。俗人多泛酒,谁解助茶香”。

古茶古泉滋养了顾渚山人,山里人心怀感恩。在金沙溪边,常有老人焚香燃烛以祭,对古泉顶礼膜拜。

每到清明时节,这座古老的山总会被“茶发芽”的呼喊声唤醒,大唐贡茶院也总会举行一场对茶圣陆羽的祭典:茶女们带着紫笋新茶和金沙泉水,配以紫砂壶,组成“品茗三绝”的茶艺;祭祀舞祈求茶业兴旺,岁月平安;爱茶之人向茶圣敬献紫笋茶枝,大唐宫廷茶礼也参照当时用于招待皇家贵族和国外使者的礼仪,再现唐时宫廷煮茶的盛况。

如今,这里呈现出一番新景象,溪边莳花种草、栽瓜植蔬、堆柴积货。原生态的生活方式吸引都市人前来休闲观光,催生了当地民宿、旅游的发展。

随处可见的“茶文化”,给顾渚山下的民宿平添了几分人文色彩,让游人于游山玩水中意外获得了一份地方文化滋养。想当年这里出过贡茶,陆羽、皎然、颜真卿、杜牧、陆龟蒙等历史名人在此活动,留下了千古美谈与作品。

曾经作为贡茶的一枚茶饼,而今幻化出紫笋茶、紫笋茶饼和紫笋抹茶等系列产品,绿茶、黄茶、红茶、青茶四种制茶工艺,散茶、饼茶、袋泡茶、混味茶的饮用方式,都让长兴茶产业的内涵更加丰富。

“诗和远方”和“柴米油盐” 在这里找到了交汇点,人间烟火,带着原始、质朴的本真气息,如紫笋般,历经千年,生生不息,历久弥新。

《光明日报》( 2020年08月21日 16版)

来源:光明网-《光明日报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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